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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章
    两人脸对?脸,近在咫尺,他目光侵略地瞪着他,咬着牙道:“你还真是没良心,老子为了你吃尽苦头。”
    王惊鸿本要挣扎,但觉得此举显得怯懦,冷傲至极地道:“松开?!”
    林雄死死瞪着他,仿佛要吃人一般。
    王惊鸿开?始还高昂着头,接着竟有些底气不足,别开?脸去,那漂亮如画的侧颜间,尽是高傲,浑似一只?大公鸡。
    林雄立时又被迷住,心软下来,将他松开?了。
    王惊鸿立刻又踹了他一脚:“狗东西,滚!”
    林雄气得咬牙切齿,默默忍着痛出去了,心里又发了一百遍毒誓,有机会一定让他哭爹喊娘。
    陈雪转身回去了柳蓁蓁的住处,她被林燕然指派给了柳蓁蓁,现在是她贴身保镖,吃住都在一起。
    等?她走进内室,发现柳蓁蓁不知何时醒了,正抱着膝盖,坐在床头发呆。
    “柳大夫,你被吵醒了?”
    柳蓁蓁此时未带面?纱,房间也未点灯,但陈雪望去时,她还是下意?识地别开?脸,不想被瞧见脸上的红斑。
    陈雪见状,忙止住脚步,站在了房门口?。
    柳蓁蓁抱膝的姿势很是落寞,隐蔽在阴影中的神?情?,让人心疼。
    陈雪看?着,莫名?有些难过。
    柳大夫是那样开?朗活泼,自信大方,现在因为毁容,变得郁郁寡欢。
    听凤凰说,郎君已经试药了三十余次,可是都不见丝毫效果。
    柳蓁蓁这时轻声道:“陈雪,你去看?一眼林燕然,她身上有伤,可别被吵醒了。”
    陈雪忙应下。
    过去时,林凤凰还守在院子里,两人低声交流起来。
    林凤凰时不时看?向屋内。
    她刚才将信悄悄放在了房间的桌上。
    燕然姐在看?吗?
    嫂子的信,不对?,女皇的信,她看?到会不会难过?
    燕然姐对?她那么好,过去了这么多天?,她都不来看?一眼,好过分!
    她忧心又痛心地想着,和陈雪说话也心不在焉。
    月华似水,映照着房间。
    床前被照出一圈朦胧发白的地面?。
    林燕然靠在床头,怔怔地盯着那片白。
    思绪又克制不住地陷入了回忆,月光下的那片地,曾是她打地铺的地方,那时候,她睡在床下,她……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
    捂着胸口?的手,这时脱力一般滑落,掌心又是一片湿腻。
    伤口?又在渗血。
    蛊神?丸已吃完了,师姐给的神?仙笑也吃完了两颗,药力化开?后?,只?是暂时遏制住伤势。
    等?药力消耗殆尽,伤口?内的寒气又冒出来。
    半步蛮神?那一刀,蕴含着他独有的阴寒之?力,已渗入肺腑,难以除尽。
    又八日?,时间已近年关。
    死卫披星戴月,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赶回。
    神?京城寒风凛冽,下了第一场雪。
    她跪在地上,低着头,双手托着东西呈上去。
    有琴明月一眼看?见她手上的信,大喜过望,竟然亲自从座位下来,急切地接下信。
    拿到手里,便要去拆。
    脸上的喜意?,倏然而止,接着一寸寸消弭,化作了一股猝不及防的惶恐。
    手上的信,便是她派死卫送去的亲笔信。
    信上的朱红蜡封,还在。
    根本未曾拆开?过。
    她双手颤抖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向死卫,这才发现她手上还捧着一物,是她送去的瓷瓶。
    宫中样式,官窑出品,一眼便能认出。
    瓷瓶中是她找孙春生搜集来的十颗神?仙笑。
    “这是什么?”她失色,声音都因此打着颤。
    死卫战战兢兢道:“启禀陛下,属下去要回信时,林郎君的人将信和药瓶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属下再?请求,被他们送出了镇外。”
    “你可见到了林郎君?她的伤怎么样?”
    “属下未曾见到。”
    “林郎君可有话告知于朕?”
    “未有。”
    “任何话?”
    “……未有。”
    有琴明月站立的身形猛地晃了一晃。
    青鸾等?人大急失色,一起慌张近前:“陛下,你怎么样?”
    “别过来!”有琴明月猛地抬手,掌心朝外。
    她说完这句,脸上刹那间失去所有血色,整个?人如遭重击,接着她缓缓转过身去。
    孤独的背影,背对?着所有人,显得异样萧瑟。
    绝美的脸庞上,正不断地滋生痛苦,越来越浓,像是雾霾过境,染满整张脸。
    原封不动的信和药瓶,就是林燕然的回信。
    她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她不会回来。
    她也不再?关心她是否生病了。
    她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她说。
    第135章
    青鸾焦急地跪在地上。
    “陛下,请保重?龙体。”
    其余人跟着跪下,异口同声地道:“陛下,请保重?龙体。”
    有琴明月缓缓回过头去,看见?满地都是跪着的?人,每个人都垂着头,恭敬又惶恐。
    这一幕令她饱受打击的?心,更添一层阴郁。
    再也没有那个和她谈笑风生、心有灵犀的?人,有的?只剩下对她卑躬屈膝、唯命是从的?手下。
    她走了。
    宁愿在凤凰镇那个穷乡僻壤种?田打猎,都不肯留在皇宫里和她长相?厮守。
    心忽地像是被针猛地扎中,发出了锥心的?刺痛。
    她不敢相?信林燕然真?的?这么决绝,不止不肯回来,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肯对她说。
    而事实却又摆在眼?前,令她不得不相?信。
    她站在那里,许久都无法从锥心之痛中抽离出来,青鸾又焦急地唤了一句,才将她惊醒。
    “朕无事。”她说了这句,竭力地,用一种?难过又倔强的?心情,强迫自己收敛起脸上的?所?有脆弱。
    “今日之事,不可传扬出去,尤其不能告诉母后。”
    “都记住了吗?”
    这语气极平静,却带着股警告的?意味,青鸾浑身一凛,慌忙将头垂的?更低了些。
    “奴婢遵命。”
    有琴明月没再看一眼?,一步一步,走向内室。
    她来到了梳妆台前,定定地瞧着面前打开的?锦盒,青玉簪、草叶包、两个小木人……
    只看了一眼?,幽邃的?眼?底就涌出了遏制不住的?难过。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玉米叶做的?草包,已经?变得枯黄。
    这让她的?心又增添了难过。
    她就这么走了,留给她的?,只有这三样,冷冰冰的?,毫不起眼?的?小物件。
    正在泛黄的?、干枯的?草包,甚至像是在嘲笑她一样。
    次日早朝,新皇改年?号为?永宁,史官记为?永宁元年?。
    在送信的?死卫走的?第二天,柳蓁蓁放心不下,大清早就来看望林燕然。
    她挎着药箱走进房间,立刻嗅闻到一股新鲜的?、腥膻的?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