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手臂还环在他脖子上,他僵硬地维持着被拥抱的姿势,甚至不敢呼吸得太深。
几乎是同时,紧贴着他的柔软身体也微微一僵。她的手臂环抱的姿势没变,但齐安清晰地感觉到松弛的身体瞬间绷紧了。她肯定感觉到了,那隔着两层衣料也清晰可辨的坚硬触感,正抵在她柔软的小腹下方。
空气凝固了,只剩下两人压抑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下一秒,她猛地松开了手臂,动作快得如同条件反射,踉跄着向后倒下,同时发出一声短促痛呼:“嘶——啊!”
她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肩,眉头紧紧蹙起,脸上因刚才的激动而泛起的红晕迅速褪去。
齐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猛地拽回现实他本能地上前,把她往后倒的身体往前拉住:“怎么了,碰到伤口了?”
“嗯……”她的声音带着点委屈的颤音,捂着肩膀的手指微微发抖。“好痛……刚才太高兴了,动作没注意……会不会……又裂开了?” 她的眼神慌乱地看向他。
齐安的心猛地一沉。他顾不上任何旖旎的念头,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捂住肩膀的手上。“别动,我看看。”
他伸出手,动作小心而谨慎地想要拨开她捂在肩膀上的手。
“不对不对,” 她却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时,猛地吸了口气,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下意识地又往后缩了缩,“好像……好像真的特别疼,感觉湿漉漉的,是不是流血了?” 她的眼神充满了惊惶。
这个判断让齐安的脸色更加凝重,他沉声道:“别怕,让我看看伤口。衣服解开一点。”
她咬着下唇,抬起没受伤的右手,有些笨拙地开始解左肩附近的衬衫纽扣。
齐安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她的肩头,眼神专注。他看着她解开第一颗纽扣,露出圆润的肩头和一小片锁骨。接着是第二颗,领口被拉开得更大。
然后,在齐安全神贯注于检查可能存在的血迹时,她的手猛地向下一扯。布料摩擦过皮肤,左肩连同大半边白皙光滑的背部肌肤,瞬间暴露在傍晚昏黄的光线里。
哪里有什么血迹,连绷带都没有。伤口本身显然已经完全愈合,连个血点都看不到,只有一道长约十厘米的疤痕,新鲜地横亘在肩胛骨偏上的位置。
空气再次凝固,这次带着一种诡异的尴尬。
齐安的目光在那道愈合良好的疤痕上停留了不到半秒,瞳孔骤然收缩。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将头偏转开,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下颌线绷得像拉紧的弓弦。低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和不自在:“张小姐!请你把衣服穿好!这样……不好!”
他的反应完全在预料之中。她非但没有拉上衣服,反而微微侧过身,让那道疤痕更完整地暴露在他偏开的视线余光里。她的声音带着柔弱的委屈和不解:“怎么了,你帮我看看伤口啊?都看不得吗?” 她往前凑近半步,几乎要贴上他僵硬的胳膊,“你在医院的时候,不是天天都看的吗?护士换药你都在旁边看着的呀!”
那股混合着汗味和体香的温热气息再次扑面而来,这次更加浓烈,愈发诱人。身体绷得更紧,他猛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极力维持着冷静,却掩盖不住:“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她紧跟着又上前一步,眼神紧紧锁着他偏开的侧脸,带着一种不依不饶的挑衅,“齐队长,你告诉我,在医院看,和现在看,这道疤有什么不一样?是位置变了?还是颜色变了?”
齐安猛地转回头。
他的动作带着一股被逼到墙角的狠劲,似乎想用气势压住她。他几乎是吼出来:“当然不一样——!”
然而话刚出口,就被眼前的情景硬生生噎了回去。
灯光下,她上身只余下一件式样简洁的浅色蕾丝文胸,包裹着年轻饱满的胸脯。大片白皙光滑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肩头那道粉红的疤痕,此刻反而成了这具充满诱惑力的身体上一个奇特的标记。
齐安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所有的语言,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被轰得粉碎。
下一秒,强烈的羞耻感和席卷了他。他猛地转过身,几乎是狼狈地用背对着她,宽阔的肩背肌肉因为极度克制而块块贲起,将警用衬衫撑得紧绷。他的声音压抑到了极点,带着一种濒临爆发的嘶哑:“张招娣,请你自重!!”
回应他的不是惊慌失措的道歉或穿衣的窸窣声。
一只带着微凉的手,毫无预兆地从他僵硬的腰侧灵活探入,紧贴着他紧绷的脊背线条向上游移。划过衬衫下坚实的肌肉轮廓,最终,试探着覆在了某个依旧坚硬灼热的部位。
隔着厚实的布料,那形状和热度依然清晰无比。
温热的身体也从背后贴了上来,柔软的胸脯挤压着他僵直的脊背。她的唇几乎贴着他紧绷的耳廓,吐出的气息带着一种酥麻的电感:“齐队长……你自重了吗?”
带着羞辱意味的触碰和话语,狠狠刺穿了齐安摇摇欲坠的自制力。
“滚开!” 他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身体猛地一震,右臂带着一股狠厉的力道向后甩去,精准地格开了那只覆在他下身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痛呼起来。
齐安霍然转身,胸膛剧烈起伏,他指着门口,声音因为压抑的暴怒而微微发颤:“这是……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不代表什么!请你立刻离开!”
她揉着自己被甩开的手腕,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又向前逼近一步,几乎与他鼻尖相贴。那双漂亮的杏眼紧紧盯着那双狼狈不敢对视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正常的生理反应?那你告诉我,齐队长,你对别的姑娘……也是这样吗?随便抱一下,就会这样?”
这个问题精准地刺入了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理清的隐秘之地。
他猛地噎住了。
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队里新来的女警员,年轻漂亮,在一次抓捕行动后激动地拥抱了他;市局宣传科的女同事,落落大方,偶尔也会因为工作接触靠得很近;甚至母亲介绍的相亲对象,在咖啡馆里也曾有过礼貌性的肢体接触……
没有,一次都没有。没有那种瞬间失控的坚硬灼热,没有那种灵魂都被点燃的悸动,没有那种混杂着渴望与恐惧的强烈冲动。
只有她。
只有眼前这个危险,狡黠,步步紧逼的张招娣。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甚至比刚才看到她裸露的身体更让他感到恐慌和无所适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嘴唇紧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他无法回答,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将他瞬间的失语尽收眼底,她像是得到了某种确凿的验证,嘴角那抹得意的笑意更深了:“看来,不是呢。”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齐安,你这不是第一次对我有感觉吧?让我算算……”
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故意在他眼前晃了晃,像是在清点一笔笔债务。
“第一次……在画廊。你扶我起来的时候,碰到我的腰……”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慢悠悠的腔调,折磨着他。
“第二次……” 手指又晃了一下,眼神变得意味深长,“在车里……你那里,” 她的视线意有所指地往下扫了一眼,“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
“别说了!” 齐安额角的青筋暴起,眼神凶狠,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掐住她的脖子。隐秘欲望被赤裸裸的揭穿,窥破心思的羞耻感几乎要将他逼疯。“我是不是也跟你说过,我做不了你的跳板!离我远点!”
他吼出的拒绝,带着一种被彻底逼到悬崖边的绝望。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静静地看着他,双漂亮的眼睛里,第一次浮现出一种被深深刺伤的委屈和失落。
“所以……”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微微的哽咽和颤抖,“你是嫌弃我,是吗?觉得我……脏?因为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齐安几乎是脱口而出。看着她眼中那抹受伤的脆弱,心中那股狂暴的怒火瞬间只剩下溢于言表的慌乱,“这跟你……跟你以前做过什么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我……”
“那你明明喜欢我!” 她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齐安,你看着我!你敢说你不喜欢我吗?你看我的眼神,你身体的反应……你敢说没有一点点喜欢?” 她向前一步,几乎要撞进他怀里,仰起脸,那双含泪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我也喜欢你啊!齐安,你为什么非要推开我?!”
我也喜欢你啊——
这五个字,如同五道惊雷,狠狠的劈了个满头。所有的抗拒和羞耻,都在这一瞬间被这直白而汹涌的告白冲得七零八落。
他喜欢她吗?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长久以来用理智和戒备筑起的高墙。那些不由自主的关注,那些被刻意忽略的心跳加速,那些因她而起的强烈生理反应……此刻被这五个字点燃,瞬间燎原。
就在他防线崩塌的这短暂失神间,她像一条无声的藤蔓,再次从背后贴近了他。这一次,她的动作不再是试探,手臂环上他劲瘦的腰身,脸颊贴着他紧绷的后背,隔着衬衫的布料,能感受到他心脏狂野的跳动。
她的手指,冰凉而灵活,如同弹奏一首无声的序曲,轻轻落在了他衬衫最上方那颗紧扣的风纪扣上。金属纽扣冰凉的触感与她指尖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齐安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电流击中。他想挣脱,想再次推开她,想厉声呵斥让她停止。
但一股难以言喻的麻痹感,正顺着她冰凉指尖触碰的地方,迅速地蔓延至全身,让他引以为傲的意志力变得绵软无力,让他想要抬起的手臂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那颗象征着纪律和规训的风纪扣,被她灵巧地解开了。
她的手指没有停顿,一颗,接着一颗,缓慢而坚定。冰凉的指尖偶尔划过他滚烫的皮肤,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不疾不徐,却充满了无声的诱惑。
衬衫被完全解开,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臂弯。手指没有去碰他的腰带,而是直接覆上了他壁垒分明的腹肌。她的指尖依旧带着凉意,在他滚烫紧绷的皮肤上游走。指腹腹轻轻按压着那坚硬的肌肉轮廓,划过清晰的人鱼线,充满了情色的挑逗。
“呵……” 一声极轻的笑,从她喉咙里逸出,搔刮着齐安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笑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被逼到极限的喘息,几乎是脱口而出,“我腹肌……也有八块好吧?”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幼稚得可笑。
她的回应是埋下头,柔软的唇瓣带着温热的湿意,印在了他赤裸的背脊上。她的动作有些笨拙,似乎是因为身高的差距,她踮着脚,努力地够着他的肩胛骨。然后,带着点泄愤似的力道,咬住了他肩胛骨下方一块紧绷的肌肉。
“嗯……” 齐安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那感觉并不痛,更像是一种带着电流的刺激,瞬间击穿了他残存的抵抗意志。
他猛地转过身,动作迅猛,被他突然的动作带得向前一个趔趄,她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惊呼,松开了口。
迎接她的,不是一个愤怒的推搡,而是一个滚烫得几乎要融化的怀抱。
齐安有力的手臂猛地箍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狠狠地地按向自己赤裸的胸膛。两人滚烫的肌肤瞬间紧密相贴,毫无缝隙。他低下头,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凶狠,准确地攫获了她的嘴唇。
这不是一个温柔的吻。
他的舌强硬地撬开她因为惊讶而微张的齿关,长驱直入,与她柔软的舌尖激烈地纠缠起来。手臂紧紧勒着她的腰,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空气里只剩下两人粗重而混乱的喘息声,和唇舌交缠发出的濡湿声响。
她踮起脚尖,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手指插入他短硬的发茬中,用力地回应着他的掠夺。
这个吻漫长而激烈,分开时,唇间拉出一道暧昧的银丝。两人的胸膛都剧烈地起伏着,额头相抵,鼻尖几乎相碰,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眼神都带着情欲的迷蒙。
齐安喘着粗气,眼底翻涌着未退的欲望风暴,和残存的理智互相挣扎。他死死地盯着她同样布满红晕的脸:“你确定……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最后的挣扎,仿佛在悬崖边缘做最后的确认。
她干脆利落的脱掉了身上剩余的衣物,这就是回答。
昏暗的灯光下,她毫无保留地站在他面前。年轻的胴体如同月光下初绽的白玉兰,每一寸肌肤都泛着温润的光泽,饱满的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而起伏,腰肢纤细,双腿笔直修长。肩头那道粉红色的疤痕,此刻成了诱人的标记。
齐安眼底最后挣扎的清明,如同风中残烛,彻底熄灭。
他眼底的欲火瞬间吞噬了一切,他猛地俯身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本能地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她赤裸的身体紧贴着他同样赤裸的胸膛,两人的心跳如同密集的鼓点,疯狂地敲击在一起。
客厅里只留下散落一地的衣物,和空气中浓烈到化不开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