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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云怀锦含着笑,说:“母亲莫哭了,我真的还活着。”
    “上苍庇佑,上苍庇佑。”
    严氏将云怀锦搂住,不肯放手。
    云怀锦下巴搭在母亲肩上,目光渐渐泛冷。
    他与哥哥纵然相像,但身为母亲,平时是能分辨出他俩的。
    怀锦自小就有意识地模仿哥哥,这次他假装哥哥回家,确信家中老人都不会发现区别。
    可是母亲,怀胎十月生下他俩,怎能分不清。“哥哥”死而复生,她这般轻易地就信了。
    究竟是他装得太像,还是母亲太想哥哥回来了?
    就这么偏爱他吗。
    即使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可他仍一次次地感到心寒。
    云怀锦收起情绪,拿出手帕,温和地为严氏拭泪:“母亲,我不在的时候,家中一切还好吧?”
    严氏勉强收起泪,满目慈爱地看着云怀锦不舍得移开目光:“我儿回来了,就一切都好。”
    “那就好,”怀锦笑了笑,“以后我就呆在母亲身边,再也不让母亲担心了。”
    “好好……”
    严氏内心一片柔软。
    但是感动过后,她却想起杨祐开始为谢凤翾的婚事另寻他人的消息。
    当时严氏陷在丧子之痛中,没心力计较这事。现在真儿回来了,以后会安安稳稳在她膝下过日子,可他定好的未婚妻却跑了。
    她要怎么跟真儿交代?
    第18章
    既爱过哥哥,怎能看得上……
    章
    商皓在芳元轩寻完孙世则的事,一扭头,不见了凤翾的身影,不禁悻悻然。
    佳人已然离去,章
    商皓心里不爽快,叫了酒在芳元轩狠狠喝了个痛快。
    喝到醉醺醺的,他领着小厮摇摇晃晃地走到街上。
    路在晃,眼前事物都有了重影。
    章
    商皓眯眼瞅着一宅子的大门,抬脚就往上冲。
    “来人啊,给爷开门,爷要接着喝!”
    小厮急忙将章
    商皓拦腰抱住:“爷,这可不是咱家,您进错门了。”
    “不是咱家?”
    章
    商皓抬头一看,口齿不清地念牌匾上的字:“云……府?”
    “就是那个死掉的云怀真的家?晦气,快走快走。”
    章
    商皓挥着手往后退,结果从台阶上一脚踏空,狠狠摔到了一旁。
    他的小厮忙去扶,而就在这时,云府的大门开了。
    章
    商皓躺在旁边地上,被拴马桩挡着,出来的人不容易看到他俩人,但章
    商皓却能看到出来的人。
    章
    商皓使劲眯着眼,看清那人的脸后,酒劲顿时吓得散了大半,他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全神贯注地看了又看。
    等那人离开,章
    商皓才一把拽住小厮,愕然道:“是我醉得不清醒了,还是我疯了?出来那人,是不是云怀真?”
    小厮害怕道:“真是他!可他不是死了吗?难道我们看到的……是他的亡魂?”
    章
    商皓啪地往他后脑勺上呼了一巴掌:“青天白日的,哪有鬼敢出来?”
    章
    商皓带着小厮追了一段,见他身上有影子,买东西时还同人说话,分明是个大活人。
    章
    商皓一拍手,恼道:“云怀真没死,他活着回来了!”
    章
    商皓急急去寻章
    姨娘,道:“姑妈,这可怎么办?”
    章
    姨娘听了之后,不可置信:“你没看错?”
    她闻了下章
    商皓身上的酒味,皱眉道:“怕不是你喝太多眼睛不好使,看错了。”
    章
    商皓拉了一把小厮:“你跟姑妈说,到底是不是云怀真?”
    小厮:“我看得真真的!确实是云怀真无疑!”
    章
    姨娘这才信。
    她皱眉思索一阵,道:“本来云怀真死后,婚约自然就不作数了。但他活着回来了,你怕是没有机会了。”
    章
    商皓很是不甘。
    他祖上也曾显耀过,只不过子孙无才,到章
    商皓这辈,已无官职在身。
    章
    商皓靠着祖上积攒下来的丰厚家底,倒也能过得自在。只是他婚事上并不如意。
    他看得上的,人家看不上他;能看中他的人家,他又看不上。
    章
    商皓自命不凡,总觉得自己不该低人一等。
    所以章
    姨娘来找他时,他两眼冒光,一口就应了下来——
    如果能娶了谢凤翾这个美娇娘,靠着长公主府的势力,何愁不能一飞冲天。
    章
    商皓是铁了心要将谢凤翾追到手的。
    可本该死掉的云怀真却回来了。
    章
    姨娘想了想,又道:“云怀真离京前不就看不上谢凤翾,想跟她退婚了么。现在谢凤翾也有了这心思,说不定过几日两人就散了。”
    章
    商皓这才想起之前云怀真评价谢凤翾的那场风波。
    他顿时放下心来:“是了,谢凤翾跟云怀真已经不可能了。”
    他一扯嘴角,得意笑道:“姑妈你放心,我肯定能将她拿下!”
    ————
    云怀锦出门买了些笔墨,转了一圈,不多时,云怀真死里逃生回来的消息就如春风般吹遍了大街小巷。
    好长一段时间里,惜香都是专门为凤翾打探云怀真行踪的专业斥候,导致她对云怀真的消息分外敏感。
    在街头听到云怀真回京的消息后,她飞奔进长公主府。
    “小姐!小姐!”
    凤翾正陪杨祐下棋解闷,手中捻着玉石棋子愁眉不展的。
    见惜香跑得头发都散了,身为谢凤翾的贴身侍女,她这样失态时一般都是大消息。
    凤翾好奇道:“瞧把你急的,什么事啊?”
    “云大公子……云大公子他……”
    凤翾:“云怀真还能有什么消息?他还能死而复生不成?”
    惜香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缓过气,将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凤翾与杨祐面面相觑。
    她颇为茫然地唤了一声:“阿娘……”
    杨祐另派了她身边嬷嬷去打探详细情况。
    嬷嬷亲去云府外面,见了云怀真入府,杨祐才信了这桩奇事。
    虽然凤翾并不盼云怀真死,但他活着回来她也没觉得如何高兴。
    她只是有些烦恼,云怀真一回来,她和他的婚约,又得作数了。
    把心思从云怀真身上移开之后,她的恋慕加给他的光环也消失了。
    云怀真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男人罢了,和孙世则、章
    商皓之流又有什么区别呢。
    凤翾即便看不上孙章
    之流,也不会回头吃云怀真这颗草。
    杨祐见凤翾心事重重的,不免爱怜道:“这有什么好愁的?安心,你不愿意,谁也不能从为娘这把你娶走。”
    蒙在凤翾心头的阴翳如同被一阵风吹散,凤翾将脸贴在杨祐胳膊上,娇嗔:“还好我有阿娘!”
    阿娘既然放话会挡在她前头,凤翾便信。
    她睡了一觉,就不再想云怀真这事。
    但是她不去想,四周却不肯放过她。
    就连去参加个赏花宴,周围人聊的都是云怀真。
    聊便聊吧,还时不时地将目光往她身上瞥,生怕她没注意到似的。
    凤翾不太开心地撅着嘴,手中将一朵蜀葵揪来揪去。
    她们的谈话声无法阻挡地往她耳朵里钻。
    “云怀真在单州发现叛军,立了大功,昨日圣上提擢他入了政事堂,虽然尚只有四品,但已是进入了权利中心,他还那么年轻,可见前途不可限量啊。”
    “我昨日见到圣上发给云府的赏赐了,那长长一列的队伍,无数绸缎金银,可见圣眷之隆厚。”
    有人特意同凤翾说:“听闻圣上在朝会上几次赞赏云怀真,他风头之胜,怕是无人能比。”
    也有人帮腔道:“若有人让他吃了亏,怕是圣上都要怪罪下来。”
    关她什么事???
    凤翾懒得理会她们,将蜀葵扔入酒杯中,起身避开了人多的地方。
    她走到一株紫薇树下,花荫将她遮住。
    远离了人声,耳畔终于清静了。
    这次赏花宴规模甚大,邀请了不少人。
    所以即便凤翾有意躲开,还是有人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凤翾抬眼看去,脸色顿时更不好了。
    章
    商皓打扮一新,头上还簪了朵粉色的花,衬得他抹了粉的脸更白了。
    章
    商皓的五官平心而论并说不上丑,只是有种令人不适的浮浪。
    凤翾眉头微皱,便要离开。
    但章
    商皓一个迈步,挡在了她面前。
    他笑着,从背后抽出一枝花:“谢小姐,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