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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萧令烜不看徐白,只是拽了她的胳膊,几步将她夺过来。
    徐白比风筝还轻,似灵魂已经脱离了她躯壳,她双目呆滞看着萧令烜,很顺从他的力道,被塞上了一辆汽车。
    石铖向副官交代一句什么,汽车先离开了。
    萧令烜这才阔步往饭店的包厢走去。
    不过几分钟,军政府几名老将都到了,包括滕勇。
    “这是刺杀。在场所有人,都要关起来,一个个审。”滕勇先开口。
    萧令烜静静扫一眼他们,再去看他大哥。
    他隐忍着心口剧痛,表情还算镇定:“这场饭局,是萧珩安排的。先把他关起来审。”
    “慢着!”滕勇立马阻止,“少帅难道会在自己的饭局上,看到大帅出事?他才是最无辜的。”
    “我们的家务事,轮得到你管?”萧令烜黑眸沉沉。
    “大帅是军政府长官,他的死,关乎几省安定,这不是家务事,这是‘国事’!”滕勇道。
    萧珩开了口:“我同意先找凶手。找不到凶手,我阿爸不能瞑目。”
    “出事的时候,少帅在做什么?”
    “今天宴请,是定下我的婚期。一时忘情,与未婚妻亲热。在那边假山。我只当是城里放炮,听到哭声才出来看。”他道。
    萧令烜眼眸越发深邃:“这个地方,是你定的。不是你动的手,也是你故意放了水。石铖,先把这个孽畜关起来。”
    “我看谁敢!”滕勇道。
    “我愿意去监牢,这件事不与旁人相干。”萧珩说,“我只盼军政府安定,不要生波折。”
    就在此时,饭店被军队围住了。
    不是萧珩的人,也不是大帅的人,而是萧令烜的人。
    不知他一时间从哪里神不知鬼不觉调出两千人,把整个饭店围得密不透风。
    滕勇冷笑,质问萧令烜:“下手的人,是你吧?”
    第71章 没人是四爷的唯一
    徐白一直在出冷汗。
    她和萧珠坐在厅堂的沙发里,简单说了情况,便感觉掌心与背后都汗透。
    “……我想洗个澡。”她对萧珠说。
    萧珠叫女佣准备热水。
    徐白把头埋在热水里,近乎窒息,才抬起来。
    待她洗了澡出来,女佣准备好了宵夜。
    徐白毫无胃口,瞧见食物想要吐。
    “我可以回去吗?”她问萧珠。
    萧珠:“应该可以。你不住这里?”
    “我先回去,明早再来。”徐白道。
    然而,副官不让徐白走。
    “副官长吩咐了,您暂时还不能离开,要等四爷示下。您想要什么,可以回去替您取。”
    徐白:“不用替我取,去高安弄看看我母亲。向她报个平安,问问家里情况。”
    副官应是,吩咐人去办。
    既然走不了,徐白也不再挣扎。
    她趁着萧珠洗漱的时候,把大衣口袋里的玉质护身符,塞到萧珠大衣柜的里面缝隙处。
    一般女佣不会打扫这样的死角。
    副官去而复返,告诉徐白说:“您母亲和妹妹都在家。听说您在四爷这里,她们很放心,也叫您别担心。”
    徐白点点头。
    她坐在床上,静静发呆。
    关灯后躺下,她和萧珠都没有睡意。
    “……我大伯就这样死了,局势会乱。”萧珠说。
    徐白:“变故吓死人。”
    “徐姐姐,你害怕吗?”
    “有点。”徐白说。
    萧珠和她随意聊天,而后她打哈欠,睡着了。
    徐白到后半夜才睡。
    睡梦里,被猛兽追着撕咬、啃噬,徐白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前胸后背又全部汗湿了,头发丝都在滴水。
    她不停冒冷汗。
    活了二十几年,她从未这样过。出冷汗的滋味很难受,却又不知如何自救。
    徐白悄悄起身,去换了套睡衣。
    萧珠被她吵醒了。
    第二天,徐白便说:“既然我一时走不了,我睡你隔壁房间。相互不打扰。”
    萧珠没反对。
    她与萧珠闭门不出,然而城里的动荡,还是通过报纸,传到她们跟前。
    大帅的葬礼,三天后才办。
    这三天,军政府死了好几个人,都是萧令烜动手的。
    萧珩没有被关起来审,有老将保他,其中势力最大的是滕勇。
    三天后,大帅发丧。
    葬礼十四日,报纸上每天都有变故。
    驻地蠢蠢欲动。
    一场风浪,几乎要把华东五省平静的生活全部卷进去。
    但半个月后,大帅出殡,局势又稳定了。
    有三个省的驻地,被萧令烜的人杀了主将,换上了他的亲信。他培养的人,个个都能顶用,竟是把风雨飘零的局面给按住了。
    令人意外!
    剩下两省,是滕勇的人掌控;而萧珩,他似乎成了滕勇的傀儡,叫滕勇的人“师出有名”。
    暂时还没有分裂,但裂痕已经很清晰了。
    南城的军政府,萧令烜暂代大帅之职,不过军中六成老将不服气,只是害怕他的铁腕,暂时没敢站出来抗议。
    萧珩辅佐,只领实职、没有头衔。他的政治才干,短短时间叫人惊叹,老将们越发信任他。
    驻地分两派,军政府内部也是两派。在外,萧令烜的威望略重;在内,萧珩的拥趸更强。
    风浪虽暂时平息,争斗却一触即发。
    徐白在同阳路住了半个月,没人找她问话。
    萧令烜有天深夜回来,早上又走了。
    徐白瞧见了副官长石铖两次,还瞧见了一个陌生的面孔,似乎比石铖出入还要勤。
    有次,石铖半下午回来,徐白和萧珠休息吃茶点,萧珠问了他几句。
    问萧令烜怎样,何时可以回家,要不要去巡查驻地等。
    “……祁平呢?最近每天来的都是苏宏。”萧珠还问。
    苏宏就是最近出现的陌生面孔,徐白到这边上工后,几乎没见过他。
    但萧珠认识。
    “祁平被调回福州教官营了,师座把苏宏从福州调了过来。”石铖说。
    萧珠诧异:“为什么?教官营出了事,需要他回去坐镇?”
    祁平是萧令烜的第一心腹,没有比他更顺手的下属,这点萧珠都知道。
    “不是。他犯了错,师座叫他自领一百军棍后,把他降职了。”石铖道。
    “他犯了什么错?”萧珠不解。
    石铖看一眼徐白。
    那天,是祁平叫徐白出去的。
    “大小姐,这是机密。”石铖说。
    萧珠不再追问。
    这天晚上,徐白脑海里忍不住浮动下午那场对话。
    祁平擅自做主,马屁拍到了马蹄上,萧令烜立马处置了他。
    这是一种表态:他身边的人,不是非谁不可。任何人都不可以越过他,替他做决定。
    哪怕能力再强、再优秀,用得再顺手,萧令烜都会毫不犹豫换掉。
    徐白之所以想这件事,因为她从中窥探到了一点“自由”。
    萧令烜不会纵容任何人。同样,他也不会拘束任何一个人。
    徐白真的站他这边,将来也可以脱身。不管是下属还是女人,没有谁可以在萧令烜的生命里成为唯一。
    这个晚上,徐白再次从噩梦中醒过来。
    梦里,萧珩的枪口,对准了她,也是那样利落放了一枪,叫她无法躲避。徐白又一身冷汗。
    她不知要面临什么。
    大帅已经出殡了,接下来呢?她会不会受审?
    军政府那些刑罚,她能扛得住吗?她不说实话,会被活活打死;她说实话,立马就会被灭口。
    徐白一直觉得生活好难。
    直到萧珩当着她的面弑父,徐白才知道,之前的艰难只是一个小小测试,真正的困难刚开始。
    大帅葬礼结束后,徐白没有被军政府传讯。
    萧令烜也没回家。
    徐白再次见到他,是三月中旬。
    整整一百日,他都在外面忙碌:操持军政府、压制嚣张的老将、巡查驻地。
    他回来时,那块剃掉的头发已经长好了,看不出缝针的痕迹,以至于徐白都忘记了三个月前他俩发生过那样尴尬的事。
    “……阿爸,大伯的死查清楚了吗?找到凶手没有?”萧珠问。
    萧令烜:“找到了。”
    徐白不动声色。
    “谁?”
    “北方的刺客。”萧令烜道。
    萧珠:“是顶包的吗?”
    “管他是不是。”萧令烜语气冷淡。
    徐白没做声。
    萧珠:“你现在不想追究?”
    萧令烜点燃一根烟,没说什么。他看了眼徐白,似乎有话想跟她说,又觉得没什么必要,衔着香烟上楼去了。
    第72章 我比他年轻
    徐白想回家。
    高安弄再破旧,她的小房间也属于她,她可以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