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这些将领也都是十分心动,新君若立,他们这些人不都是从龙之功臣?
而神瑶国是世家和皇帝共治天下,荒原上的世家早就投靠了?他们,他们在这里可谓如鱼得水。
不过还?是有头脑清醒的将领,站起来?问道:“大将军的决定,末将自然唯马首是瞻,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另立新君必然招致朝廷打击,若是朝廷大军倾巢出动,对我?们来?说也是一场恶战,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有人拍案而起:“打便打!我?等在朝廷眼中已经?形同叛逆,既然君不君,便休怪臣不臣!我?建议大将军趁着蛮族入侵之机,袭杀朝廷大军,抢夺粮草军械,强大自身,也好叫神京城那些酒囊饭袋知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陆子瑜适时插话道:“诸位莫急,俗话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蛮族入侵于我?们有利,既如此,我?们何?不假意与之议和,借彼之兵退朝廷之兵,解我?们之危,到?那时再与朝廷和蛮族三足鼎立,大事可成矣!”
“正?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们大军在手,若不拼死一搏,杀出一个王侯将相,那便是过了?这村,没这个店了?!”
“再者,便算此计不成,我?们也可率大军南下,江南富庶地,尽皆锦绣乡,南疆十万大山,处处都是奇珍异宝,有十万大军在手,何?处不可占山为王?”
这番话,再度说的诸位将领人人心潮澎湃!
是啊,如今已经?没了?回头路。
既如此,何?不趁着大军在手,拼死一搏,拼出个王侯将相当当?
等到?朝廷倾尽大军,八面埋伏,那时恐要?悔的肠子青了?!
退一万步说,事不可为,还?可以?逃到?南疆去,自立为王!
这么一想,诸将齐齐起立,俱都躬身道:“愿唯大将军马首是瞻!”
慕容海精神一振,拍案道:“好,我?们上下一心,何?愁大事不成?来?人,取我?印鉴,约见须卜射日,共图大业!”
三日后,须卜射日与慕容海私下约见。
这位蛮族人人敬仰的大将,再次见到?慕容海后,神态十分倨傲。
甚至明目张胆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毫不掩饰自己对慕容海的鄙夷。
无他,蛮族人就是喜欢强者,谁将他们打怕了?,他们臣服于谁,跟刚刚将他打的伤筋动骨的林燕然相比,慕容海简直是个孙子。
这么多年,他和慕容海缕缕交战,这孙子没有一次全力以?赴的。
须卜射日一边暗骂杂种,一边提出各种苛刻的条件。
他和林燕然签订降书的条件,就是要?配合她对慕容海来?个背后捅刀子,帮助她铲除这个叛徒。
呵呵,这活儿?他喜欢!
更喜欢的是,慕容海这孙子,居然还?送上门来?,那不趁机宰一顿,不是对不起自己?
更更喜欢的是,他还?可以?坐山观虎斗,背后捅慕容海刀子当然可以?,但是对林燕然那边落井下石,也不是不行。
总之,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谁也别?怪谁心狠。
至于赫连敏要?自己带回去拓跋焰,须卜射日答应归答应,却有一套自己的见解,他觉得神瑶国皇帝绝对不敢再杀了?拓跋焰,一旦拓跋焰也死在神瑶国,那就是和蛮族不死不休。
所以?须卜射日信奉的唯一真理就是,只要?对蛮族有利,对敌人有害,什么都可以?做!
慕容海有求于他,忍气吞声?答应了?他各种苛刻条件。
而他们的约见,也被斥候快速送到?了?林燕然面前。
王惊鸿问道:“统帅觉得须卜射日会守信吗?”
林燕然摇头。
“宁可信世上有鬼,不可信蛮族人的嘴。”
从拓跋焰身上她就深深领会到?了?,蛮族,是一个毫无礼义廉耻的民族,他们信奉的只有刀子和拳头。
谁狠,他们怕谁,谁弱,他们践踏谁。
王惊鸿摸着下巴,斜睨着她道:“能和我?想到?一处去,统帅也算是聪明过人了?。”
林燕然翻了?个白眼,这个王惊鸿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她当即毫不留情?地道:“有些人真是记吃不记打,龙渊国边境之战,王千夫长全军覆没,凤凰镇老乡差点被团灭,是哪个聪明人指挥的?”
王惊鸿立刻脸色一垮,眼珠子几?乎翻出来?瞪着她。
林燕然毫不理会,继续道:“王将军,本统帅可是在人前为你夸下海口,说你百战百胜,你可不要?得意忘形,一个不慎,弄得英明尽丧啊!”
王惊鸿这下脸色黑如锅底,气呼呼地出了?大帐。
出去就迎上林雄,他狠狠踹了?他一脚。
“狗东西?,让你打探的军情?,怎么样了??要?是没得到?本将军想要?的,本将军抽死你!”
林雄结实挨了?一脚,脸上赔笑:“有我?出马,还?有什么消息探听不出来??”
说着递上斥候新得的军报。
心中却是暗骂,小兔崽子,老子先容着你,总有一天老子让你哭着求饶!
王惊鸿看完军报,精神一振。
“立刻点兵三万,本将军要?亲自去会会慕容海!”
等他带兵出发,林燕然从大帐负手出来?,凝望着郎朗长空,神色一派肃然。
林凤凰悄然来?到?她身边道:“燕然姐,姬越随着王惊鸿一起去战场了?。”
林燕然点头,却是无话,林凤凰见她紧锁眉头,很是为她忧心。
“燕然姐,你是不是担心接下来?的大战?你别?担心,我?们一定能赢。”
林燕然勉强笑了?笑,道:“你说的对,此战我?们必胜。”
林凤凰立刻扬起一只拳头:“当然了?,有燕然姐带领我?们,怎么可能输?”
她说着兴冲冲地去练兵了?。
林燕然却在思索接下来?的对策,上辈子哪做过这种事,没想到?这辈子又要?赚银子,又要?打仗,又要?当军师,殚精竭虑,夙兴夜寐。
就在此时,士兵来?报。
“启禀统帅,陛下亲率大军驻扎在五十里外,召统帅过去议事。”
林燕然收拾心情?,快马加鞭赶过去。
两人见面,她行了?君臣之礼,有琴明月看她一眼,屏退左右。
而后凝视着她道:“阿然,你虽是我?的统帅,更是我?的妻郎,不必如此生分。”
林燕然不知她是如何?做到?坦然说出这种话的,做妻郎时,要?她恪守君臣本分,做统帅时,又要?她有妻郎之亲密。
她是人啊,不是没有感情?可随意摆弄的机器。
不过既已不在乎,也便姑且听之。
当即微微一笑,亦是凝望着她:“自然,我?是你的妻郎,你是我?的娘子。”
有琴明月听着这话觉得有些怪,又看了?她一眼,可是林燕然面带微笑,她看不出底细,且又心忧战事,便不做他想。
“阿然,召你过来?,是有事相商,如今蛮族既已递交降书,我?们便将计就计。须卜射日以?为他的蛮族大军很重要?,可实际上他就是个幌子,给慕容海信心的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