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叫了一声,去?牵住她一只手?,想给她些安慰。
可是马上被林燕然抽走了,她蜷缩的更厉害,两只手?抱在胸前,开始死命地撕扯身上仅存的被褥。
“燕然?”
有琴明月吓得叫了一声,又去?捉住了她的手?,她怕她抓伤自己。
这次她用尽了力气,总算将她弓曲的手?捉在了手?里?,紧紧握着。
那只手?紧绷着,每个?关节都?在用力,而且不住颤抖,手?心上全是汗水,她要不是和她手?指交叉着,就差点滑脱了。
林燕然感?觉到动静,竭尽全力睁开了一条眼缝,她烧的头昏脑涨,视线是模模糊糊的。
她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庞,居然是有琴明月,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刚才身边的明明是柳蓁蓁。
真是烧的脑子都?要坏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她。
她竭力道?:“师姐,你快出去?。”
有琴明月愕然一怔,这句话?让她大受打击。
林燕然再次使劲儿甩脱她的手?,咬着牙挤字:“出去?。”
有琴明月终于顾不上自己那点情绪,赶紧道?:“燕然,是我。”
林燕然总算听出来了,真是有琴明月来了,可是这更让她惶恐,且充满了抵触。
她真的不想要同情啊,更不想要施舍。
而且,她绝对不想在这种耻辱的情况下,和她发生点什么?。
那是对她一腔真情的亵渎。
而且有琴明月本就不愿意被她碰,要是因?为自己信息素爆发,令得她被迫伸出援手?,那自己本来就自作多情的感?情,岂不是更加零落成泥?
像个?爱情乞丐,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这一刻,身体的痛苦和精神的痛苦,像是两把尖刀,同时扎在了她心脏上。
她蜷缩的更厉害,身体开始疯狂打摆子。
“出去?!”她痛苦地叫道?。
紧跟着身体就猛地绷直了,就像是蜷缩成团的猫,突然被外力猛地拉扯住头和后腿,将身子扯成了一条直线。
甚至有种身体快要崩裂的感?觉。
有琴明月被这样痛苦的画面给深深地冲击到,她的心揪了起来,越揪越紧。
林燕然的痛苦,直击眼球,林燕然的忍耐,更在时时刻刻冲击着她心底的坚守。
她这时候忽然再也从中?感?受不到受用了,她感?受到了一种恐慌。
赤红的脸庞,痛苦的表情,颤抖的身躯,蜷缩又紧绷的手?脚,汗水打湿的秀发缠绕着脖颈,这一切都?在冲击着视野。
进而冲击身心。
她看着这一幕,总算意识到:林燕然是极品乾元,信息素爆发的反噬,是会死人的。
要是她死了……她的坚守还有什么?意义?
她忽然感?到了快要失去?的恐慌,她一直以来的坚守,也变成了一种折磨。
外祖母巾帼不让须眉,却因?为找了个?赘婿,致使慕容家被鸠占鹊巢,上一世自己死后,慕容家就彻底成了赘婿的踏脚石,从历史长河中?被彻底抹除。
母后因?为无情无义狼心狗肺的有琴曜,天?之?娇女沦为阶下之?囚,一国皇后最后竟然死于一场阴谋大火。
而自己,就因?为遇见了那个?人渣,被像狗一样囚禁着,最后还被下药卖入青楼,要不是自己承受非人痛苦剜除腺体,坠崖逃生,恐怕要沦为青楼娼妓,被玩弄淫辱致死。
她不敢,她真的不敢交付身心。
所有的经历,所有的经历都?在告诉她,付出真心,只会被辜负,被轻贱,被凌辱,被压榨的没有一丝利用价值后,再在悔恨和痛苦中?凄凉死去?。
所以她权衡着林燕然为她做的一切,希冀她朝着自己喜欢的方向前进,希冀她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一切事,希冀她能做的再多一些,再好一些,直到她对她完全满意,直到她让她彻底交心。
所以她一直在衡量,在审视,在研判她为她做的一切,只有确认是安全的,她才准许自己暂时地享受,只有确认是百分百真心的,她才准许自己一点点靠近。
而且她是极品坤泽,要是被林燕然知道?了,她会不会用尽一切办法占有她,对她永久标记,然后控制她的身心?
她不敢放松警惕,又渴望她的温暖,所以只能一步步去?测试她的真心。
林燕然是让她满意的,可是经历了前世的那些痛苦折磨后,她太难放下心防,她不敢轻易把身心交付出去?。
这是她唯一的东西了。
同时她也感?觉到,这也是林燕然最想要的东西。
所以她一直牢牢掌控着,不敢有丝毫松懈,她怕被辜负。
可现在,看着她忍受信息素如此痛苦的模样,她忽然犹豫了。
她再这么?忍下去?,很可能会死。
她也是这个?时候,真切地体会到,林燕然是个?肉体凡胎,真的会死。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她的心开始经历九曲回肠般的挣扎和纠结。
缓缓地,她颤抖着伸出手?去?,再次抓住了林燕然的手?。
她将那只手?攥在手?里?,用力地握着。
另只手?伸去?拂掉她脸上的汗水。
“燕然。”
林燕然闭着眼睛,正在压榨着自己所有的精神和意志,抵抗着身体上的巨大痛苦。
有琴明月又叫了一声:“燕然——”
这声音让林燕然更加痛苦,她恨不得有个?榔头,往自己头上狠狠敲。
她脑袋像是被无数的针一下一下扎着,眼皮沉重的像是坠着重物,她也根本不想睁眼。
她怕看见有琴明月脸上的挣扎和纠结。
那种被迫的,不情不愿,迫不得已的模样。
她不想看到,真的不想。
自作多情已经够可笑了,要是再被施舍一点感?情,因?为救自己而允许临时的亲近,她会痛苦死。
她的一腔真心也会受到玷污。
一点也不想要。
有琴明月等不到回应,也越来越恐慌,她怕她已经不行了。
她蠕动着嘴唇,极尽艰难地张口:“燕然,我……”
“我愿意。”
她这句极尽艰难的话?说出来后,她的心也高高地悬了起来,仿佛在等待着一场命运般的安排。
可是她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她握着的那只手?,本来弓曲着,薄薄的皮肉下,骨节全都?紧绷如铁石,可是忽然松懈了下来。
那只手?整个?耷拉了下来。
林燕然在极尽痛苦中?,彻底昏迷了过去?。
“燕然!”
有琴明月脸色一下子惨白,她本来还悬着心,为这个?艰难的决定而忐忑,可忽然收不到任何反应了。
这种感?觉像是忽然摔了一跤。
她扑到了她身上,感?受到她身体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一样,潮湿而瘫软。
她吓得惊叫起来:“燕然,我愿意的!”
“燕然!”
可是无论?她怎么?喊,林燕然一个?字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