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山吧嗒一口旱烟,乐得咧开嘴冲着?大族老和二族老道?:“瞅瞅,都成了阶下囚了,还硬气?”
大族老哼了一声:“待会儿我们凤凰镇的真龙来了,看?他们还硬气不?”
话音一落,就听见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在乡堡大门口道?:“这什么破门,为什么要挡着?本郎君的道??姬越,你给我砸了!”
只听“嘭”一声响,乡堡大门被砸穿两个洞,接着?便被人一脚一脚踹个稀巴烂,那声音,咔嚓,咔嚓,像是在剁脑袋似的,听得跪在地上的人头皮发麻,浑身打颤,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脊背直不起来了。
大族老顿时急了:“哎哟,小祖宗,你怎么能把乡堡大门砸了!你,你,哎哟——”
他朝着?大门扑去,姬越立刻收脚,冲他咧嘴一笑,差点没将?大族老吓了一跟头。
接着?门口的光忽明忽暗,一行人大摇大摆走进来。
四个被抓的乡堡赶紧瞧去。
只见为首的是个秀丽绝伦的女子,那五官跟画的一般,好看?极了,眼睛又亮堂堂地像是天上的月亮,眉毛弯着?,露出可亲的笑来。
他们暗暗松了口气。
可是这口气还没松出来,便听这好看?至极的女子道?:“你们都有椅子,本郎君坐哪?”
这时一个凶狠的声音大声道?:“主?人让一让,椅子来了。”
四个乡堡全都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看?着?一个彪形大汉走去墙角的石磙旁,伸手一抓,那个石磙便跟小鸡似的被他拎在手里,他提着?石磙来到?这好看?女子面前,往地上一砸。
只听“轰隆”一声,那石磙居然被砸进地面半尺深!
四个乡堡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脊背上立时生出一层冷汗来,冷汗贴着?脊梁骨,冷飕飕的,脊梁骨便再也直不起来了。
而他们身后捆着?的亲信,有的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差点尿裤子。
王首春暗地偷笑,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往石磙上垫着?,而后恭恭敬敬地道?:“请郎君坐。”
林燕然这才大马金刀坐了下来。
“说罢,有什么事?非得将?本郎君从被窝喊起来,若是不怎么重要,本郎君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
林大山立刻配合地起身道?:“燕然,是这样的,这四个镇子的乡堡带人围攻我们……”
他将?事?情说完,林燕然脸色也不动怒,只不咸不淡地道?:“这么点小事?,叔便要扰人清梦?”
林大山尴尬一笑,暗道?这丫头耍威风真有两把刷子,以后当了官那官威岂不是冲天去?
他老怀大慰,给足面子点头哈腰道?:“燕然你别气,你既然来了,便说说这事?怎么办吧?我们就等你开口呢。”
林燕然的目光往四个乡堡脸上扫去,扫一个,抖一个,最?后四人都抖了起来,其中一个猛地喊道?:“我错了,我愿出银子赎我们镇的人,只求你们看?在邻居的份上,高抬贵手!”
林燕然慢条斯理地甩甩衣袖,声音不轻不重:“若是求情有用的话,要官府干什么?”
众人一愣,她已站起身来,负手朝外?走去,她一走,其余人全都跟着?,便如众星拱月般,那些被绑着?的阶下囚顿时又看?直了眼,心里又怕又佩服,这么风头无两的女子,可也太耀眼了!
“燕然,哎燕然,你还没说怎么处置他们呢?”
“怎么处置?这么点事?,还用得着?问我,聚众闹事?,为祸乡里,罪无可恕!都丢进县衙大牢,让他们尝尝县太爷的板子!”
她说完,人已经走了出去,只剩下余音袅袅,回荡在大堂内。
现场死?寂下来。
四个乡堡却已吓破了胆子,一个个不住求饶。
“老乡,我们错了,饶了我们吧,我们出银子,多?少你们说?”
“对对对,我们出银子,银子不够我们乡堡里还有马匹、牛羊、粮食,你们说个数目,我们来凑。”
大族老看?了眼林大山,和他对了下眼神。
林大山走回来,看?了四人一眼,接着?便叹气:“哎,实在是你们不当人,居然来打劫我们,现在可好,等着?吃官司吧。”
四人更?急了,跪在地上呼天抢地,一个劲求饶。
这么一来,条件自然很快便谈妥了,乡堡五十两银子一个,乡堡的亲信十两银子一个,其余青壮二两银子一个。
林燕然处理完此事?回到?家里,发现叠翠和湘雨守在门口睡着?了,她眼珠转了转,便悄悄溜进了堂屋。
走进房间便闻见一股熟悉的幽香,好闻的像是这个盛春的夜晚,她大步来到?床边,撩开鲛纱帐瞧去。
有琴明月闭着?眼,脸歪向里侧,睡得正熟。
暗风躲在暗处,抓耳挠腮,自己到?底要不到?制止啊,到?底要不要啊,主?子也没个交代,然后她看?见林燕然坐在了床尾,掀开了被角。
她不敢看?下去了,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林燕然将?两只手搓到?发热,她本来就体质好,又是强大的顶级乾元,搓热后两只手掌热乎乎的,她慢慢伸进去,摸到?了有琴明月的脚。
果然是凉的。
热灼烫在冰凉的肌肤上面,那双脚微不可见地颤栗了一下。
林燕然朝她瞧去,有琴明月仍是睡着?,略微凌乱的秀发遮住了她露出来的半张脸庞,只有那眉眼、鼻翼和红唇,被夜色勾勒出美丽的弧度。
她干脆将?两只手都伸进去,轻轻握住两只纤细的玉足,用手暖着?。
这都下半夜了,她的脚居然还是凉的。
她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是一点也不舍得松开了。
她用手掌包裹着?她冰凉的足底,用自己的温度暖着?她,人坐在床尾,一动不动,也没发出任何声音。
但是眼睛,是看?着?她的。
醒着?的样子很美,睡着?的样子更?美。
林燕然看?着?看?着?,竟从她神情上看?出了一丝倔强,便连睡着?了,也是这么倔吗?
她心头轻叹,又生出别样滋味,忍不住呢喃:“非要把我赶出去做什么,让我帮你暖脚不好么?这都快天亮了还没睡热,多?让人心疼啊。”
轻轻的呢喃声像是羽毛一样拂在有琴明月的心头。
她睡眠极浅,在她被王首春等人叫醒时,就惊醒了。
后来便睡不着?。
林燕然走进来时,她浑身都紧绷了起来,可是却又因为那股未消的气,隐忍着?。
等她掀起被角将?手伸进来握住她的脚,她的心跳几乎停滞了,情绪像是紧绷的弓弦,千钧一发,随时随地会崩裂。
她愤恨地忍着?。
这时,林燕然的手轻轻地动了起来,手指灵巧地绕着?她的足趾,在上轻轻地摩挲着?。
深夜的房间,落针可闻,她控制着?心跳和呼吸,各项感?官便如同严阵以待的士兵,全都精神了起来。
那足上的触感?便越发鲜明。
轻柔的指尖,像是丝巾一样缠绕着?拇趾,在趾头上轻抚着?,接着?捏了捏,来到?了二脚趾,像是在欣赏着?举世?难寻的珍宝一般,轻轻地掠拂,指腹拂过趾头的触感?是那样鲜明,便连上面的的纹路她都能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