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蓁蓁听她夸自己,心里美滋滋的,便道?:“你可是身?体还有不?适,若是哪儿疼痛,尽管告诉我,我自会为你诊治。”
姬越道?:“既然恩人如?此说,我便说了,打伤我的恶人如?今和我哥哥在一处,我想?联系上我哥哥告知真相,以免那恶人伤害我哥哥,不?知恩人能不?能帮上忙?”
林燕然立刻听出他说的恶人是玄冥,便道?:“你要我们如?何帮忙?”
姬越道?:“那恶人就?藏身?在附近的黑龙寨,我哥哥也在其中,恩人若是方便——”
“黑龙寨?”柳蓁蓁猛地打断他,语气?充满了愤怒:“你哥哥是黑龙寨的匪徒?”
姬越忙道?:“不?是,我哥哥不?是匪徒,只是具体什么身?份,我现在不?能告知,万望恩人见谅!”
柳蓁蓁怒道?:“不?是匪徒,藏身?在黑龙寨做什么?你遮遮掩掩,莫非你也是黑龙寨的匪徒?”
柳蓁蓁说着狐疑地打量他起来。
林燕然忙来调和,将柳蓁蓁曾被黑龙寨的匪徒绑架一事说了,姬越听罢,神情思索片刻,伸手进怀里掏摸出来自己的腰牌。
“恩人可认得此物?”
林燕然接过来瞧了瞧,又递过去:“不?认识。”
倒是柳蓁蓁咿了一声,将腰牌抢过去翻看,眼神更加狐疑起来,盯着姬越道?:“这腰牌是谁的?”
姬越道?:“这腰牌是在下的,实不?相瞒,在下便是朝廷安排在凤舞城的巡夜人之一,此次来石门县,乃是专为调查石门县的三十?九条人命案子而来,只是调查过程中发现线索指向黑龙寨,遂尾随跟去,没想?到?遇到?劲敌,险些丧命,若非遇到?恩公,在下已去了黄泉了。”
他说到?这里,又感激地看了林燕然一眼。
柳蓁蓁捏着腰牌,问?道?:“那你哥哥是朝廷的人,还是贼人?”
姬越没料到?这位乡野大夫如?此敏锐,他本能地不?想?说,毕竟此事事关太子和公主,还涉及皇权纷争,便算他不?知情也深知其中之凶险,便含糊道?:“我哥哥自然是朝廷的人,因?为身?负秘密任务潜伏于黑龙寨,所以我不?便多讲,请恩人见谅。”
柳蓁蓁神色变幻,忽然拽着林燕然走到?一旁,压低声音对她道?:“这是巡夜人的腰牌,巡夜人在龙渊国地位特殊,你最好不?要招惹,让这个人尽快离开吧,他说的话你也不?要相信。”
林燕然听出她好意,暗暗感激,故作好奇地问?道?:“柳大夫,你怎么知道?这是巡夜人的腰牌,还有上次你居然和县令公子在一起,你不?会是什么达官贵人吧?”
柳蓁蓁心头一跳。
糟糕,不?小心说露馅了。
她偷觑了眼林燕然,见她眼巴巴看着自己,心里有些想?告诉她真相,又有些不?想?告诉,这种莫名其妙的心思很是奇怪,她犹豫了下道?:“别乱说,我只不?过是比普通人有钱些罢了。”
林燕然顿时惊呼:“好呀柳大夫,原来你真是个富婆!”
她立刻热络地看着她,笑嘻嘻地道?:“柳大夫,俗话说苟富贵莫相忘,咱们也算是患难之交,你这么有钱,日后可要好好帮衬帮衬我这个穷朋友。”
柳蓁蓁听出她语气?里那点?小期待,感觉有些懊恼又有些得意。
这个林燕然,明明是个天才,偏偏要钻进钱眼里。
之前知道?自己师父有银子,立刻便喊他大富翁,现在知道?自己有钱,又喊自己富婆。
真是好不?害臊!
她傲然道?:“行吧,看你表现啦,若是你够意思,我自然也够意思。”
林燕然立刻将她狠狠一顿夸,夸得柳蓁蓁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慌忙转移话题:“喂,这个人你到?底准备怎么办?”
林燕然道?:“既然救了,自然救到?底,若是他说的事不?太难办,我可以想?想?办法。”
柳蓁蓁深知巡夜人牵扯上的事,都不?是什么好事,本能地想?阻止,可是看着林燕然一脸认真,她又不?忍打扰她这份好意。
毕竟当初她和顾玉婉逃难,就?是林燕然深一脚浅一脚从崇山峻岭把她们带出来的。
她道?:“走吧,一起去听听。”
片刻后,两人得知了姬越的诉求,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希望林燕然帮他传消息给?他哥哥,将他哥哥带到?凤凰镇来。
柳蓁蓁皱眉道?:“黑龙寨如?此凶险,林燕然只是个猎户,如?何能接近你哥哥,你莫不?是想?害她?”
姬越忙道?:“在下也知此事有些强人所难,只是我父母双亡,家中唯剩下哥哥一个亲人,实在怕他出事,还请恩人帮我一帮,也不?需靠近黑龙寨,我身?上有一物,只要放出它,它自会去将哥哥引来。”
他撮唇吹了吹,林燕然立刻见他衣襟处鼓囊了起来,接着一一物从里面?拱动攀爬,飞快地爬出他的衣领。
姬越将之脖颈皮捏住,托在手上道?:“恩公,这是我自小养大的貂儿,最是通灵,它能寻到?我哥哥的味儿,带他出来。”
林燕然吃了一惊,那天帮姬越清洗全身?,可没见到?这头貂儿,他藏在哪里了?
姬越见她神情惊讶,忙道?:“恩公,那天我掉进去,貂儿飞窜出去逃命,后来又找来我身?边了。”
原来如?此。
林燕然疑惑道?:“那你何不?干脆放貂儿去找你哥哥?”
姬越叹息道?:“貂儿只能认得三四里远的路程,再远了便要走丢,在下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求到?恩公。”
柳蓁蓁听得大皱起眉,道?:“你真要帮他去找他哥哥?黑龙寨可不?是一般的凶险,若是撞上那些匪徒,便难逃出来了。”
林燕然沉吟道?:“若只是如?此,倒不?算为难,不?过你也知道?我娘子抱恙在身?,我不?能离家,我可以找个人代为传信。”
她看向姬越:“只是如?何取信你哥哥呢?”
姬越早有准备,道?:“恩公,你差人将我的腰牌给?我哥哥,他一看便知,绝对会跟来。”
林燕然接了过来,这才发现腰牌一面?是巡夜人三个字,一面?刻有姬越的名字,怪不?得。
柳蓁蓁还是有些不?放心,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黑龙寨都是亡命之徒,咱们凤凰镇都是寻常百姓,你真要派人去?”
林燕然心道?,柳大夫真是个好助攻,她越是这么说,自己在姬越那里的嫌疑便越小。
她冲柳蓁蓁点?点?头,对姬越道?:“柳大夫说的有道?理,我们凤凰镇都是本分人,若是真的惹来黑龙寨的匪徒,我们整个镇子都可能要遭殃,不?如?你将伤养好,自去寻你哥哥?”
姬越自那日逃过一劫,越想?此事越是心惊胆战,公主柳红凰明知自己是姬玄亲弟弟,却依旧要将自己杀害,可见其之毒辣,若是哥哥一不?小心触怒她,岂不?是也要遭来毒手?
自父母双亡后,世上唯一对他好的人,便只有哥哥了。
他不?由地红了眼眶,哀求地看着林燕然:“恩公,你只需派个人在距离黑龙寨三四里地的时候放出貂儿,自然能引出我哥哥,届时再掏出腰牌给?他看,他必然会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