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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蝴蝶 第115节
    “是四王妃让你给我的么?”庄蝶接过。
    “不是。是四皇子殿下。”
    庄蝶停了一阵,低头系上系带:“多谢。”
    她再摸摸马背,这才离开。
    徐慕白安排的屋子靠近他的主屋。
    每日去汪棋那里都会路过。
    徐慕白院落跟之前在徐府差不多,只不过更为宽大而已。
    屋子的窗口都有雕花,且不设窗门,用席面遮住。
    他好像一直喜欢通风透气,不喜欢关闭。
    那棵大槐树也在,即便落满了雪亦能看出生机勃勃。他移栽过来了。
    徐慕白正在凉亭处,披了件黑狐裘独自饮酒。
    这时候连率迟也不在。
    在徐府他就时常在屋内从窗口观望。
    起先,庄蝶以为他看槐树,再之后以为他看明月,再很久之后……
    她想,他看的也许是一个方向。
    皇宫的方向。
    庄蝶垂眸正要走过,忽地,她见徐慕白有个吃痛动作时的,酒杯一颤,左手紧紧按压在左腿之上,像是疼痛难忍。
    下意识地,庄蝶走过去,半蹲在他身侧:“你怎么样?”
    徐慕白低眸望她,久久地,之后才神色和缓,微露笑意,轻声道:“痛。”
    “你一直痛还是天冷时会痛?”
    “天冷,时不时便会痛。”
    难道没有彻底好全吗?庄蝶蹙眉。
    之前徐慕白的双腿已有气色,很快就能好。
    她却因沈澜的追踪离开,也是她的遗憾。
    身为医者,无论如何总是想亲眼见到痊愈,再看看痊愈得如何的。
    “今天天冷会痛,为何一个人在这雪天凉亭内饮酒?”庄蝶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撑起他来,“以往在徐府出去,你每次出府,都要备一个软毯,盖住双腿,更何况如今天凉。我扶你进房。”
    徐慕白任由庄蝶扶着进屋内。好在他也能走,不像需得她千辛万苦挪到轮椅中。
    屋内染了炉火,十分暖和。
    庄蝶扶他上床,替他脱鞋,又盖上被褥。
    “还疼么?”庄蝶问。
    徐慕白点头,只静静望她。
    这里暖热,狐衾碍事,庄蝶干脆接下放在一旁的木架上,找椅子在床边坐下,半掀开徐慕白的被褥,卷上他的外裤腿,隔着里裤按压他双腿的经脉穴位揉了一阵后,才道:“这呢。”
    徐慕白:“你好像一直没有男女之防。”
    庄蝶道:“医者仁心,男女没有任何区别,都是躯体而已。我现在没有带金针出来。待会儿我去取金针,再给你扎针。你经脉还得日日疏通才行。”她又问,“为何身侧没有丫鬟?”
    进府后,庄蝶没见到徐慕白身侧有贴身丫鬟。
    “这个时候,我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徐慕白道。
    沉默片刻,他又道:“你先帮我揉揉。”
    庄蝶帮他按摩双腿。
    徐慕白看着她的动作。
    身侧不设贴身丫鬟除了不轻信于人,也有一层自虐的意思,为自己弄丢了庄蝶。可如今,她又回来了。
    还是姜姜。只有姜姜会令他有这种安心感。
    徐慕白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什么。”
    “之前你与我服食春药。起先是我被药物控制,之后很快便清醒了。之后都是我主动的。我明知你意识不清。”
    庄蝶不知道为何此时此刻他说这件事。
    徐慕白阖眸,继续道:“我那时候不明白,为何我居然会做这种趁人之危之事。我本不该是这种人。现如今,我明白为何了。”
    庄蝶问:“为何?”
    “因为我是个男人。是个正常男人。对待自己喜欢的女人,自然会有……欲念。不仅那时候有,从一开始就有。不仅是从你帮我揉腿开始,从第一次见你,我就瞧上了你。”
    徐慕白坐起身,左手握庄蝶揉腿的手,拉她到床铺上近前。
    他右手拢住住她的脸,垂眸,低头印住她的唇。
    吻了一次不够,还吻第二次。
    庄蝶挣脱,徐慕白右手改为按住她后背背心,令她不容挣脱,愈加放肆地吻她,连舌头都轻微地探了一下她的舌尖。
    以一种不像他使出的力气。
    紧紧地箍住她的手腕。
    令她都有些难以呼吸。
    徐慕白略微分开,从来风光霁月,清冷似雪,庄蝶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他的双眼,此刻琥珀眼眸中瞳孔漆黑,比夜空还要深。
    此时此刻,他双眼中的贪欲,声音微低却藏着某种意味不出的渴望。
    “你知道的对不对,我一直对你有欲望。”
    第96章 那就好。
    #医女(8)
    徐慕白压庄蝶到床上, 手指插入她的发中,缠绵地亲吻。
    庄蝶跟沈澜有过关系。
    沈澜是强硬的,不容抗拒的;
    徐慕白则不然, 他绵长温柔, 像网似的密不透风。
    欲念深重却并不急躁,而是一下一下来回吻着她的唇,唇齿交缠。
    庄蝶问:“徐慕白, 你是真心喜欢我,还仅仅只是想要占有我?”
    徐慕白停下来, 琥珀双眼低低看她被亲得嫣红的唇。
    “沈澜是喜欢你, 还是占有你?”
    庄蝶目视他。
    “你喜欢陈沐阳, 却没有选择跟他在一起;沈澜占有了你,可你如今却记得他。”因说话, 唇不便,徐慕白代偿似的, 蜷起手指扫过庄蝶的唇,“这很奇怪不是吗?你能原谅沈澜。如果我也对你做这样的事, 你是否又能原谅我?”
    “你想要赌这个吗?”庄蝶双眸映着他的整张脸,“你不是沈澜,沈澜也不是你。”
    徐慕白久久不说话。
    他确实不是沈澜。
    沈澜会做的, 他不会做;沈澜愿意赌的,他也不一定会赌。
    沈澜自由而放肆, 凡事随心, 是因为他从来不计后果。
    他没有跟庄蝶长久的打算。
    所以完成他自己的愿望后, 他就去死了。
    徐慕白不是, 他是只相信自己的人,为此他总是考虑长远, 谋而后动。
    真正想要的人和事,他从不想假借于人,更不信任假借于人。
    察觉到徐慕白力气松动,庄蝶推开他坐在床边。
    却没有立即逃开。
    她累了。
    自从离家后,不是从这个男人身边,逃到那个男人身边;
    再从这个男人身边,逃去另一个男人身边。
    身边的人,如小桃一家,更如没什么关系的秋燕,都因为她死了。
    即便有真正喜欢的。
    可喜欢也不过如此。她有她的志向,他有他的责任。
    如果她不喜欢陈沐阳,是否还会好一点。那她就能允许他纳妾,安心地躲起来。
    可现在想躲也躲不起来了。
    以前无论是沈澜、徐慕白还是陈沐阳,都会对她留有余地,不会伤害她。
    洛青帝不会。
    洛青帝对长公主都是如此,何况旁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就算她逃得出去,又能逃到哪里?
    没有洛青帝还会有黄明曦、黄明薇,所有觊觎她换脸之术的人。
    而只要她想以女子的身份行医,哪怕再给自己换张脸,也会被找到。
    权衡之下,徐慕白这里竟然是最好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