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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三人边走边闲聊,傅凌吸猫还不忘抬头抢答道:“他肯定没有,前几天他突发奇想从学校花坛移栽的三叶草都没养活。”
    林夏弱弱解释:“我那是只养了一颗,没有经验。”
    傅凌拆台:“等你有经验了,学校花坛也空了。”
    “老三你找事是吧?”林夏抬手一个锁喉,勾住傅凌脖子,然后抽空摸了摸软乎乎的小猫。
    “看在你的叮当和我家雪雪一样可爱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林夏佯装大度的模样,欠揍得不行。
    两人闹着的时候,季栩也没忘四处看着,视线扫过一间锁着的房间时,停顿了一下:“这间房间是干嘛的?”
    傅凌回:“钢琴房,我小妈很喜欢弹钢琴,我爸特地给她布置的,平时从不让外人进。”
    “连我都得是跟着我爸才能进去看一眼,没什么特别的,就一架贵点的钢琴。”
    季栩说:“如果可以的话,能打开门让我们看看吗?”
    傅凌犹豫不决,想着是自己家,便再也没有顾忌。
    门没锁,轻轻一拧门把手就开了。
    入目是锃亮的灰蓝色地板,几乎是一面墙的巨大落地窗,粉白色的窗帘安静地悬挂两侧,中心地面铺着圆型的白色羊绒地毯,一架大型黑色钢琴矗立在地毯上,垫着厚软垫的琴凳不偏不倚,正对钢琴。
    除此之外,这个房间再无别的什么。
    林夏注视着那架钢琴,不自觉地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身材婀娜,穿着白色拖尾长裙,长发温柔垂在一侧肩,只露着完美无瑕半张脸的女人坐在琴凳上,赤着足,纤纤玉手有节奏地落在黑白琴键间。
    空灵地琴音倾泻而出,音符似乎都有了形状。
    然后,女人从琴凳上站起,抬起手臂,逆着落地窗的光,林夏看不见她的脸。
    她开始起舞,裙摆在空中扬起弧度又落下,优雅灵动如同翩飞的蝴蝶。
    “很美,可惜,都是假的,”林夏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前光景悉数破碎:“不是吗?”
    傅凌呆呆地站着,瞳孔瞪大,盯着那架钢琴没有任何动静。
    季栩几乎是和林夏同时醒来,两人对视一眼,伸出手一人一边拍了拍傅凌的肩。两秒后,傅凌快速眨了眨眼,疑惑地说:“奇怪,我是又睡着了吗?”
    林夏问:“你看到什么了?”
    傅凌道:“一个穿白裙子看不清脸的女人在这里弹琴跳舞。”讲完,他好像才反应过来:“卧槽!”
    他抱着猫退后几步:“大白天的哪来的陌生女人在这里跳舞!”
    林夏很欣慰,孩子还不是太傻。
    “她还看不清脸!”
    “不会是……”
    傅凌越想越害怕,
    砰!
    他一下把门甩上了。
    季栩安慰道:“放心吧,不是鬼。”
    傅凌刚松一口气,季栩又补充:“比鬼厉害,而且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不过。”
    看着傅凌要转头,他道:“赵七也不行。”
    傅凌已经快哭了:“到底是啥啊道长!”
    季栩道:“上一任房主。”
    傅凌倒吸一口凉气:“我就说不能买二手的,可恶的中介!”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季栩逗他道。
    傅凌立马:“好的。”
    “好消息就是,上任房主脾气很好,就算你无故摔门她也没有生气,并且你能活这么久全靠她保护。”
    傅凌愣住,“真的假的。”
    “保真,她就是单纯请你看一场舞蹈而已。”季栩望着贴墙站着,呈半透明状态、白纱覆面的白衣女人,致意点头。
    女人也提裙优雅回应,随即消失。
    林夏虽然没开灵眼看不见女人,但也能凭感官感觉到她的存在与消失。他在心里回应:“很抱歉戳破你的梦,但你确实得要离开。”
    柔柔的风拂过他的脸颊,没有什么攻击性,但执着地绕着他转了三圈才消失。
    林夏了然,不再劝导。
    她确实很温柔,哪怕毫无征兆地死亡,然后执念不散变成怨灵,她也依旧温柔,守护着曾经的家和现在住在这里的人。
    哪怕对方对她来说只是一群陌生人。
    可惜人鬼殊途,长久住在一起总归是不好的,她也早该解脱,只是一直没人来叫醒她这一场梦而已。
    或许未来的某天,会有人来解开她的执念,送她入轮回。
    “那坏消息呢?”傅凌急问。
    “坏消息就是,不是她的话,你这里有比她还要厉害的东西,脾气还不是太好。”
    傅凌差点想两眼一翻,原地睡觉,被林夏扶住。
    季栩道:“已经没有必要再看了,我们现在就真的是做客的,等你小妈和爸爸回来,我我再下结论。”
    傅凌点头。
    “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三人顺着楼梯往下走,季栩看到一楼大厅地面的时候,人傻了。
    只见短短半个多小时,赵七已经把法坛设了起来,大厅里烟雾缭绕。
    更悲哀的是,大门处还站着突然提前回来的呆若木鸡的傅凌爸爸和小妈两人。
    林夏、季栩、傅凌:“……”
    沉默在这座别墅里蔓延。
    傅凌抹抹脸,把怀里的猫递给保姆,强装镇定道:“没事,我来应付。”
    毕竟是他说的随意布置,赵七设坛也情有可原。
    傅凌从包里摸出包烟,习惯性地给两人递了一下,林夏和季栩都摆手拒绝,两人都不抽烟。他也不强求,点燃叼在嘴里的烟,吊儿郎当地踏着嚣张步伐下楼。
    楼下,傅父还在问赵七:“赵道长,你这是?”
    傅凌走到楼梯中央,懒洋洋地倚着楼梯扶手,抢答道:“我叫来的。”
    傅父和小妈同时偏头望向楼梯,只见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站在楼梯拐弯处的平台,两个背着书包稍显拘谨乖巧地站直,中间那个寸头桀骜不驯地叼着烟,不拿正眼看人,满脸写着:对,我干的,怎么着吧。
    傅父看着儿子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好端端的你把赵道长叫来干嘛。”
    三人从楼梯口走来,傅凌闻言用目光扫了下站在中年发福明显见老的亲爹身边的美貌女人,意有所指:“家里太晦气了,驱驱邪咯。”
    傅凌一直对小妈没什么好眼色,弄出这副情景恶心她也是合情合理,比起找借口掩饰,这个说法显然更真实。
    第44章 对峙
    “放肆!”
    “再怎么样她也是你妈!”
    傅父手指着傅凌,气得发抖。
    林夏和季栩默默对视,都从对方眼睛里看见了同一种东西,担心。
    ——担心他把自己亲爹气死。
    “妈?她生我了吗?她比我还小两岁吧?”傅凌不甘示弱,积压已久的情绪上头一刹那,他只想为母亲争一争,猛地往旁边吐掉烟:“她算什么妈,她算个屁!”
    “她顶多算个……”林夏预感到他将要出口的字,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和季栩一起把人拖了回来。
    傅父看样子气得不行,抬起手就要扇他。傅凌也倔,被林夏季栩一人一边架着胳膊还昂扬着头,脖子使劲往那边伸,“有本事你就打,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