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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太阳西斜。
    牛车进了村里。
    碰上牛二树要用牛车去拉东西,周毅把牛车还给他,自己背着雷栗回家,手里还提着一背篓。
    雷栗这趟睡了很久。
    久到他醒来时,月亮已经出来了,弯弯的一个弦,深蓝的天布满了星星。
    脑子懵懵的。
    依稀记得一点梦里的东西,好像有个小孩在他怀里,哭得厉害,又好像在笑,挥着糖葫芦,甜甜地叫爹爹。
    第46章 045.饥不择食的色鬼
    好像有人在亲他的额头,抱了抱他,但是又离开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回来,直到一个也是这样弦月深蓝的夜。
    高大的人才趟着露气进门。
    后面就记不清了,没头没尾的,真是个奇怪的梦。
    雷栗甩了甩脑袋,把那些多余的东西甩出去,下床穿鞋,肚子饿得咕噜噜长叫,周毅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大半夜的。
    难道又上山挖笋了?
    雷栗想着,出了房门,堂屋里静悄悄的,爹娘应该已经睡着了,进到院子,才发现灶屋亮着油灯。
    是周毅在做饭。
    “饿了吗?”
    周毅余光看见雷栗,抬起头来说,“怕你夜里醒了会饿,我起来煮了点粥,你要喝点吗?还是先洗澡?我烧有热水。”
    “喝粥。”
    “给你做点小菜?”
    “好。”
    “腌的酸笋差不多能吃了,你要尝尝吗?配粥很好吃,有辣和不辣的。”
    “要辣的。”
    “好。”
    周毅点点头,开了一坛子酸笋,是辣椒和酱油泡的。
    嫩白的笋块被泡成深酱色,炫然的辣气与咸香完美融合,发酵的丝丝酸味勾人,让人一闻就胃口大开。
    酸辣笋和凉拌马齿苋。
    雷栗饥肠辘辘,一口气吃了三大碗粥才停下来,吃完了,碗也是周毅洗的,让他去洗澡换衣服。
    洗完了。
    雷栗又去猪圈里看了下小野猪,那十几只带着花纹的野猪,成堆缩在猪圈的角落,有的睡着,有的哼哼唧唧吃草。
    雷栗家离山近。
    虽然有时会被松鼠偷番薯吃,但割猪草采野菜很容易。
    猪还吃的杂,随便割割就有一背篓,人不能吃的嫩叶菌菇它也能吃,比如断肠草,猪吃了长膘,人吃了会死。
    雷栗抓了只好欺负的小野猪玩了会儿,把小猪崽吓得嚎叫,凄厉得把周毅引了出来,还以为是有人来偷猪。
    “怎么不睡觉?”
    周毅边问,边蹲下来看雷栗欺负小猪崽子,用一根藤蔓吊了一只猪蹄子,让它跑也跑不掉。
    “睡不着。”
    雷栗把另一只小猪崽也抓了绑起来,凑一对难兄难弟,“白天睡多了,现在一点都不困,想找点事干。”
    又不知道干嘛,也不想让周毅去睡觉。
    周毅想了想,“不然我陪你窑番薯?你想吃吗?”
    “怎么窑?”
    “就是用土块搭一个小灶房子,然后用柴火烧得发红,就把番薯扔进去,砸碎土块,捂半个多小时就熟了。”
    “山药蛋子能窑吗?”
    “能。”
    周毅点头道。
    雷栗和周毅常进山,看到野淮山就挖,野淮山的藤上有很多用于无性繁殖的块茎,扔一些进土里种,就挑些大的带回来。
    山药蛋子卖不上价钱,只是软软糯糯的,柳叶儿喜欢吃。
    除了山药,脚板薯也会长这种块茎,放进火堆里烧非常好吃,但有点可惜,周毅没在这里遇到脚板薯。
    雷栗和周毅在附近找了块荒地。
    费了些时间搭了土块房子,又烧柴火,烧得土块都大红大火,就扔红薯和山药蛋子进去,砸碎的土碳还发出火星的噼啪声。
    万籁俱寂。
    这是乡下旷野没有的光景。
    草丛树林里总有很多小动物,窸窸窣窣的爬行昆虫,嘹亮的夜莺,不时起飞的猫头鹰,田里鼓噪的青蛙。
    还有话多的雷栗。
    “这番薯还要多久才能好?我感觉又饿了……爆点米花吃吃。”
    “刚那酸笋挺好吃的,明早上再挖两根来泡吧,冬日里就能配粥吃了。”
    “你想吃田鸡吗?”
    “黄豆?咱家又没种有,得去镇集上买……用其他的豆焖田鸡不成吗?比如豆角,它也带豆。”
    “北边的跑商秋天才多呢,我们的汤料包估计也得秋天才能卖出去……不碍事,本来也是我养你。”
    月色之下。
    萤光灿灿。
    数不清的萤火虫摇曳多姿,悠悠扬扬,像自由散漫的音符。
    周毅听着雷栗的絮叨,心里一片静谧安定,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夏天稻谷收割了,他和爷爷坐在高高的稻草堆旁边,听他讲以前的抗战故事。
    有只萤火虫落在了雷栗的肩头。
    周毅伸手把萤火虫抓住,又放走了,一抬眼,就见雷栗看着自己,“怎么了?我身上也有萤火虫吗?”
    “嗯……我来抓它。”
    雷栗凑近了,手往周毅颈后伸,装作要抓萤火虫,却是扣住了他的后颈,倾身吻了上来。
    周毅被压得往后微倾。
    一只手支撑地面,一只手扶住了雷栗的腰,温和而顺从,像长得凶悍霸气却忠诚听话的德牧。
    雷栗得寸进尺。
    坐到了周毅的腰腹上,吻得更深,但难得没有扒他的衣服,一吻完了,就轻喘着气坐回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