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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排除一切交易、事件等因素的干扰。
    她竟然是以正常平和、甚至可以说是平等的态度在和他相处。
    “一种统治手段,就轻易地让数万人生活在痛苦中?哪怕他们没有犯下罪行?!”
    犯人都比游民高贵,因为犯人还是公民。
    “凭什么?!”
    司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活气。
    或许是他六年游民的的怨气,又或许是他发现城区不是他想象中的桃花源,亦或是他对所有游民的共情与愤怒。
    “凭什么游民的痛苦,一句轻飘飘'统治手段'就能揭过?!”
    叶薄心沉默地盯了他良久。
    “你不说话,是也不认同这种手段吗?”
    司韶希冀地看着她。
    这样就可以解释她的态度。
    又是一阵沉默。
    红唇轻启:“不。”
    叶薄心一字一句打破司韶眼中希望的光。
    “这种统治手段,就是我提出来的。”
    第21章
    司韶一夜没睡好。
    脑子里思绪杂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零点的时钟一过,他又突然'惊醒'。
    还有不到24小时,他们之间的约定就要结束了。
    他没必要再去管其他的人或事。
    他只能独善其身。
    第七天,吃过早饭。
    “说吧,什么事?”叶薄心先开口。
    司韶顿了一下,“有这么明显吗?”
    “我脸上是有吃的?”
    司韶不知道说些什么,但又不能生硬地转移话题。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你也在注意我?”
    显然,他不太适合尬聊。
    “一次两次就算了,你三五次看过来,我要注意不到,那它们也就能捐了。”叶薄心指着双眼,“有事直说。”
    司韶试探着开口道:“今晚零点一过,咱们的契约就算完成?”
    “正常情况下来说,是这样的。”
    听她这么一说,司韶的心刚放下去又提上来,“有什么不正常的?”
    叶薄心:“你求我办事了,所以交易改变,你得留下。”
    司韶没有说话,她转头看他,“不生气?”
    “生气如果有用的话,我一定生气。”
    司韶做好了心理准备,面临结果的时候也就没那么难受。
    但是,他一定要离开。
    不仅是远离叶薄心。
    还有城区。
    额心纹。
    他曾经梦寐以求的公民身份,如今却也成了困住他的牢笼。
    等等。
    司韶后知后觉:“你是故意的!”
    “什么?”红眸眨了一下,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再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司韶明白叶薄心环环相扣的布局
    “你是故意让我提前获得公民身份!”
    司韶双拳紧握,他怎么就忘了这一层呢!
    “是吗?”叶薄心撑着下颌,“可是一心想恢复公民身份的是你。”
    “我问过你要不要提前恢复公民身份,做出的选择的也是你自己。”
    叶薄心的语气还挺无辜,但司韶不可避免地四肢僵硬,浑身发冷。
    他不可能喜欢这种人!
    无论是那个将人分成公民、游民视作统治手段的叶薄心,还是眼前这个将人心操控到极致,自己什么也没干却让所有人成为棋子的叶薄心。
    司韶的理智、认知和道德观念都告诉自己。
    他绝不可能喜欢她!
    但是,左胸处的跳动酸涩就代表他的感情与理智背道而驰。
    两者相悖,才是真正让他痛苦的原因。
    罪魁祸首,就在面前。
    她面不改色,就将一起都玩弄于股掌间。
    愤怒、怨愤积聚,司韶的胸口剧烈起伏,碧蓝眸中晦暗不明。
    他入局进笼,就是看准破局的关键是在叶薄心身上。
    暴起的青筋放松下来,司韶呼出一口浊气,仿佛没脾气似的:“你说的没错,是我做的选择。”
    叶薄心迟疑一瞬。
    “知道就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司韶安静地过分。
    午饭后,简石、瘦猴等人来给他赔罪,他在房间里没出来。
    接着丰咏志和潘文轩也来了,司韶倒是出来了。
    有仇有怨的人聚集在一起,众人是对司韶又求饶又哭嚎的,他愣是面不改色,哑巴似的一句话也没说。
    看样子倒是完全放下仇恨,对他们置之不理的样子。
    众人如释重负般地走出去。
    他们都能去万神殿了。
    晚上,饭后。
    两人回到房间,分别在笼中笼外,相对无言。
    “你就一点也不恨他们了?”
    还是叶薄心主导对话,但明显她不再掌控全局了。
    司韶的目的不是故作平静,他继续看着屏幕学习,同时回答道:“你这个问法就有问题。”
    “我只恨丰咏志,对其他人也不至于恨,顶多是一些怨愤。”他话锋却是一转,“但问题出在他们身上,我若是太记在心上,反倒是拿他们的错误惩罚我自己,使得我自己陷入情绪苦海。”
    “我没必要为了他们神伤,反倒让你如愿以偿。”
    摆烂,也可以是心理博弈中制胜法宝。
    司韶的态度从上午起就很不对,好想被人抽走了坚强意志般,他整个人过于平静。